胖子打了盆凉水，我接过来，一股脑全倒在了干瘪老头身上。老头醉醺醺地睁开眼说：“娘的，怎么下雨了？”
我厉声说：“老头，你清醒些，有人命关天的事！”干瘪老头晃悠悠地站起来，笑着说：“何漂，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
我也不和干瘪老头废话了，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拉到了床前。我拨开柳叶的裤脚，试探地问道：“这样的手指印，你见过吗？”
干瘪老头瞥了一眼，当时脸色大变，神色紧张地说：“你们又去河里了？我不是说过吗，不许再踏进河里一步！”
胖子心急如焚地说：“师父，先不提这事了。现在救人要紧，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妹妹她一直昏迷着，到现在也没醒，再拖下去命都不保了。
干瘪老头也不说话，躲在地上，啪嗒一下点燃了旱烟袋。一袋烟的功夫过去了，干瘪老头才缓缓地说：“也不是没办法，胖子妹妹现在的状况还有的救，但是我并没有多大把握。”
胖子焦急地说：“师父，事到如今您就别卖关子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干瘪老头提起了四十年前的事情，当年下游河滩死状恐怖的三人，半截身子埋在黄沙里，全身多处都开始溃烂了。村民把他们从沙里拖出来时，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在他们的脚踝处，赫然有一对黑色的手指印。
那手指印和普通人的手掌差不多大，可是却又不像人手，即使是被人生生地拽进河底，最多脚踝会留下淤青之类的痕迹，怎么可能会是黑色的手指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人觉得恐怖，从黄沙里扒出来尸体的几个村民脚踝处不知怎么也生出了黑色的手指印，而且全身多处开始溃烂流脓。
事情一发生，新堰河两岸人心惶惶，更有好事者传言说新堰河里有水鬼，那三个人就是被水鬼硬生生拖进水里淹死的。水鬼还在尸体上下了诅咒，谁碰了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在那几个村民危在旦夕之时，新乡突然出现了一个道士，扬言可以平息这场灾祸，但是需要村民出钱做一场法事。
新乡人不愿生活再恐惧之中，于是倾尽家中所有，一起筹钱在新堰河畔做了一场法事。
当天，道士在新乡人面前道明了各种原因。其实新乡这场灾祸的主要原因是人们不敬河神，而不是什么水鬼作祟。
很久以前，江河经常泛滥成灾，人们都会用童男童女献祭，虔诚地祷告河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可现在献祭河神的传统早已经被人们遗忘了，河神觉得人们不再敬畏他了，所以才对人们进行了惩罚。
底下有村民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用童男童女献祭河神？
道士说不用，心诚则灵，不必拘泥于形式。道士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给那几个村民一一服下，然后差人在镇上买来了一对童男童女的纸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