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见萧鸿泽薄唇紧抿,将手搁在桌上,指节在案上轻轻扣了扣,迟疑许久,才缓缓道:“小五,你我是兄妹,此事我也不想瞒你,围猎失火之事刑部已给出了结果。”
看着自家哥哥凝重的神色,碧芜微微垂眸,顿时猜到了几分。
“是意外?还是......谁无意为之?”
萧鸿泽倏然抬头,深深看了碧芜一眼,面露诧异,少顷,低声道:“说是那晚,苏姑娘身边的奴婢收拾东西时,一时疏忽将替换下的衣裳搁在了灯盏旁,忘了拿走,致衣裳意外引燃,这才......”
果真如此,和她猜想的一样。
碧芜唇角微抿,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她张了张嘴,本欲问问那婢女的事儿,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即使是无意,但引发了这么大的火,那个婢女不可能还有命在。
那场火究竟是不是衣裳引燃的,碧芜不知道。
但她知道,那婢女不过是做了个替罪羊,此事定与苏婵脱不了干系。
可那又如何,即使查到了些蛛丝马迹,这位苏婵苏姑娘,堂堂镇北侯之女也绝不可能获罪。
镇北侯苏麒默默镇守西北多年,
一生戎马倥偬,抵御外敌,尽忠尽责。其妻李氏,即苏婵的生母,当初正是被敌所擒后,不愿屈服受辱选择自戕而亡。
留下与镇北侯的一儿一女。
长子苏徵亦在边塞陪父抗敌,为保幼女平安,镇北侯这才将当年才四岁的苏婵送来京城。
若苏婵纵火之名坐实,定不可能逃得了重罚。而一旦这位镇北侯疼爱有加的嫡女出了事,西北或也会随之陷入大乱。
碧芜算是晓得,皇后送来的礼为何会这般重,原是因不能给她个公平公正,而借此赔罪罢了。
或者说,不是皇后,而是永安帝。
想必那些心安理得处死小婢女的人可能还觉得,用她那条命换大昭边境安稳,盛世太平,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见碧芜垂首久久不言,萧鸿泽担忧地唤了她一声。
碧芜这才回过神,淡淡笑了笑道:“能这么快有个结果,也算是好的。”
只可怜那个奴婢,就这般白白送了性命。
萧鸿泽薄唇微张,神色暗淡了几分,他正想说什么,却见碧芜挑了挑眉,倏然道:“哥哥今日就是来同我说这些的?我还以为,哥哥是亲自来给我送新婚贺礼来的呢。祖母,二叔母,甚至大姐姐都给了,难道哥哥还想赖了去?”
闻得此言,萧鸿泽怔愣了一瞬,郁色顿时散了几分,“定不会少了你的,过两日便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