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剥削下十不存一,使得南阳县受灾后本来挽回的情势顷刻间崩塌。
伤亡惨重就算了,还耽搁了救援的时机,波及临近的几个县,愈演愈烈,酿成大祸。
纵观云郸任期内所作所为称不上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帝,可人到中年,福都享尽了,便想着留点名声在史书上。
在自己执政期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灾民四散,无疑是在打云郸的脸,不论是谁从中作梗,他绝不会轻饶。
在陆知杭敲完门不久,还未陷入沉思,阮家的小厮就应声开了门。
他对这俊逸的书生有些印象,记得是公子的师弟,这会尚还不知符元明被捉的消息,没做他想就领着人进了宅院,往阮阳平的住处走去了。
“公子,陆公子来见。”小厮轻敲了紧闭的房门,恭顺道。
“师弟?”阮阳平正在屋内愁眉不展,一听到是陆知杭,面上不由闪过一丝喜色,三步并作两步将房门打开。
只见屋外的陆知杭收敛了往日温润如玉的微笑,神情一片肃静,身后的陆昭也略显低落。
“师兄,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你说。”陆知杭拱手过后,沉声道。
“我正巧也要去寻你,想来应是同一件事。”阮阳平皱紧了眉头,艰涩道。
小厮带了人后顺势退了下去,阮阳平迎着陆知杭和陆昭一块进了屋内,皆是忧心忡忡。
“师兄,你是知晓了,师父昨夜被官兵捉拿一事?”陆知杭坐在木椅上,诧异道。
竟不成想阮家的消息如此灵通,昨夜将近子时的事,他今日一大早就赶来了,而阮阳平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接到了消息。
陆昭把木门的栓子拴紧,走上前来站定于陆知杭身后,透着几分忧愁,毕竟这是公子的师父,没了符元明,公子日后科举求学该如何呢?
“昨夜寅时就有人来报,我已是和家父商议过了。”阮阳平提起这事,面色不虞。
“师兄可是摸清了来龙去脉?”陆知杭定定地望向他,询问道。
阮阳平明白陆知杭此时心切,并不啰嗦,就把事情始末说了个清楚:“是李良朋告的密。
他前几个月负责南阳县灾银核查一事,贪墨了不少银子,偏生胃口太大惹眼了些,最后更是导致洪灾愈演愈烈,惊扰了圣上。”
“这事还是昨日才定的性,李良朋方才赴完宴就被蹲守在府上的官兵捉拿了,严刑审讯不到半个时辰就供认了,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还咬了一口师父。”说到这,阮阳平气得牙痒痒。
符元明向来把这位同乡当做至交好友,无话不谈,谁能想到这般信任的人,有朝一日会反咬自己一口呢?
“以师父的秉性,根本没有贪墨这笔银子的可能。”陆知杭目光一寒,冷声道。
按照阮阳平的话,这事与自己猜想的大差不差,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对方为何要把事赖点在符元明身上呢?
昨夜他还以为是李良朋贪墨一事东窗事发,对方事先有所预感,就打着把灾银先放在符元明家中的念头,被官府追着踪迹找来了,没想到竟是对方有意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