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出去问他都能料到,胆敢在凤濮城谋害朝廷命官,这事铁定闹大,闻筝的意思明了,那就是要抓住密谋之人。
“我还是莫要去参与这些争斗为妙。”陆知杭一手捧着书卷,嘴里嘀咕着。
从符府带过来的书早就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仗着记性好,硬是用了比常人少十倍不止的时间琢磨透了。
夜莺替他斟好了新茶,估摸了这茶叶泡了几回,是该换了,见陆知杭看书看得入神,便放轻了步子往后退去。
“夜莺,师兄今日还未来府上?”陆知杭眷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娟秀的字体上挪开,随口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除了萧瑟冷缩的寒风,庭院中间的石桌上独自己一人。
陆知杭顿了顿,垂下眼帘瞅见杯盏中茶色渐淡的温水,心下了然,也就不去思索夜莺去了何处,办完事就自己回来了。
平日里,师兄这会都该到府上,与他一起谈论经义,莫不是因为闻筝遇谋杀的案子,让他这师兄与旁人谈天论地忘了时辰?
“再过四个月,就该春闱了,还需把心放在读书上才是。”陆知杭声如温玉,盘算着。
他念头方起,耳畔就传来了几声略显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阮阳平清朗的声音随之扬起。
“师弟,你这篇文章已是刊印完毕,近日师兄为了这事可是没少忙活。”阮阳平怀里揣着一本鼎新诗集,大步走来。
陆知杭寻声望去,就见他师兄转瞬间就到了跟前,毫不谦让地坐在石桌边的卷背木椅,将怀里的诗集连带着一张裱好的文章齐齐放在了桌上。
“我瞧瞧。”陆知杭翻开鼎新诗集阅览了一番。
第一篇就是他醉酒写下的文章,因没取名的缘故,他师兄就替他取了不少的雅命,奈何最后统统嫌拖沓,最后就得了个通俗易懂的‘憾’字。
看到文章下边著作者的名字清晰地写着陆止二字,陆知杭颇有种奇妙感。
这文章虽单单一个‘憾’,却道尽了通篇的内核。
扫过第一篇,到了下一页陆知杭才发现,他师兄还给他找了不少江南名家点评,算是替他增长名气用的,再后边题诗写词的才子就没这待遇了。
陆知杭凝神看起了不少在陆止记忆中,可望不可及的大家们,所留下的评语。
毕竟是阮阳平找来撑场子的,加之文章质量过硬,众人皆是毫不吝啬地夸赞。
陆知杭看完最后一字,嘴角弯了弯,看着阮阳平笑道:“多谢师兄厚爱了。”
“举手之劳罢了。”阮阳平摆摆手随口道,差点就脱口而此,要是师父在这,只怕做得比他更好。
可惜……
阮阳平遮住眼底的怅然,百无聊赖地说:“我爹让我早些启程到晏都等着,免得途中出了变故,那边还有伯父接应,能在会试多指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