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完才有空注意四周的环境,不出所料地鸦雀无声,就是好几位官员一直往他这边瞧,让陆知杭有些尴尬。
“可是写完了?”宋元洲脸上和气,主动询问。
“是。”陆知杭温声道。
将干净整洁的卷子上交给考官,陆知杭行了一礼就要离去,余光却瞥见阮阳平正巧也写完了卷子,刚好师兄弟二人能结伴出宫门。
那收了考卷的官员,随意地瞥了一眼陆知杭的卷子,目光却突然粘在了上边,忍不住轻呼出声:“咦?”
“怎地了?”宋元洲眼皮一跳,凑上前去查看。
另一边巍峨矗立的朱红色宫门外。
阮阳平揉了揉紧绷一整个白日的手,出了宫门顿时觉得身心愉悦,好不畅快,笑着问起:“师弟,观你点前静坐了半个时辰,是在思量何事啊?”
“自是在思索如何答这策问。”陆知杭唇角上扬,眸光一转,又打趣道,“师兄不作答,却在算着我坐了多久,分心可要误事。”
“你我座次相近,想不注意都难,你卷子写得专心,却是没瞧见周围的贡生与考官都直勾勾打量着你。”阮阳平耸耸肩,说道。
正说着,陆陆续续有几个交了卷子的考生,见到他们都是眸光大亮。
“诶!陆贤弟,此次殿试,可有把握中个三元及第?这可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文曲星啊。”苏宿与陆知杭同出北川路,在这天南海北出身各异的晏都,自然天生对他抱有好感。
“尽力而为,这名次是圣上所定,哪有什么把握可言。”陆知杭听到他的话,只是轻轻地笑了。
“陆贤弟所写的文章,我前些时间一观,顿时惊叹不已,实在令苏某佩服。”苏宿作揖,朗笑道。
几人说说笑笑到最后分道扬镳,经此会试,算是都有个照面,留下印象了。
能让陆知杭自己都满意至极的文章,自然受到了众阅卷官的垂青,哪怕宋元洲怀有私心,都不得不赞叹一声,这文章写得可谓是言语妙天下。
很快殿试上三百余份卷子都尽数批改完毕,呈到了皇帝的黄案上,供他阅览。
对于三年一度的殿试,事关众多考生的仕途,云郸就是想怠慢都得顶着三位权臣的劝告。
好在,由于题目的缘故,这届的考生都极为醒目,个个都变着法子的拍马屁,让云郸总算提起了一丝兴趣。
只是,这马匹拍得狗屁不通,甚至还有耳目不通的寒门子弟,居然当着他的面夸赞起了符元明与他的君臣之情,顿时把云郸给恶心得脸色一沉。
“这等文章也敢呈上来?给我罢落了。”云郸一拍桌案,怒不可遏。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连忙把卷子撤走。
也不知是哪位倒霉的学子,一时悟错君心,几十载的苦心付之一旦。
看完那篇拍马腿的文章,后边的策问总算让云郸脸色好转了些,只是这马屁拍得再响,光些写泛泛之谈,还不如听着身边的宦官说话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