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岳因为芒安石拒绝“干女儿”,已经清楚对方的性向,自然而然地想成另一层意思,笑道:“不碍事。许大师,那我们开始吧。”
许知邀点头,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的密封情况,穿上灰褐色道服,点上沉香,而后在地板上摆上一圈鸡蛋大小的木珠,晃着铃铛,振振有词。
沉香自然醇厚的香气慢慢在屋内蔓延开来。
阮岳只觉一阵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睡意涌上脑海,眼皮渐渐耸拉下来,最后靠在床头软垫上,沉沉睡去。
许知邀松了一口气,看向芒安石。
原来,从入屋开始的每一个发展,每一句话,都是他们事先推演过的。阮岳的每一个举动和反应,也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许知邀以“芒安石的命格”做诱饵,让芒安石留在病房内成为合理。
病房内没有监控,也没有外人,得以让芒安石实现“自主驱邪”。
“我先准备一下。”芒安石说着,打开许知邀提来的巨大帆布袋,从下方取出自己的双肩包。黑色的双肩包外貌普通,内里拿出的每样器物,却都形态诡异,颇为渗人。
芒安石布好法阵,看了眼神游太虚的许知邀,以为是丑陋的法器吓到对方,解释道:“你就当普通摆件好了,不会活过来,也不会放大的。”
许知邀欲言又止,他并非是被法器的模样吓到,而是有心思。
在芒安石摆好符文后,许知邀终于忍不住道:“我刚帮阮岳占了一卦,他的未来莫名出现了四象劫。”
“四象劫?”芒安石装作认真思索模样,“四象是指少阳,太阳,少阴,太阴?也就是人间春夏秋冬?四象都有劫难,那可是大劫啊!”
许知邀盯着芒安石的脸,目光中带着压迫性,想确认对方是否一无所知。
片刻,见芒安石眼底只有惊讶,许知邀呼了口气道:“我之前给阮老板算过几次命,按理说其一生虽有小波小浪,总体而言还是平顺的,并未出现不可化解的劫难。”
芒安石不以为意:“四象,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本就是天道。天觉得你该有了,自然便有,天觉得不该有,自然便消除。道家有云,有就是无,无即是有……”
许知邀被绕晕,他莫不是被套娃了?
“芒少爷,你就和我说,阮老板这忽然出现的劫数,和你今天这驱邪是否有关?”许知邀问道。
命数会改变,肯定是出了意外,这些日子能算得上意外的,除了莫名遇鬼,也只有芒安石这场驱邪的法事。
芒安石摊手:“这帽子扣的,我可担当不起,大不了我不做了。”说罢,一副纨绔子弟意气用事的模样,将手中的符文往地上一甩,转身就要离去。
许知邀急忙拦住,也认为自己多虑了。对方一个年轻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能改天道的巨浪。
“是我唐突了,芒少爷。我再和你确认下,你这驱邪,不会有副作用吧?被驱邪人事后会有不良反应吗?”许知邀问道。如果真有异常,他也不好和阮岳交代。
芒安石:“放心,我师傅给我驱邪过,本人现身说法,驱邪过程无痛无感,清醒后除了会有片刻恍惚,想起些往事,并无其他反应。”
毕竟,他并不是真的驱邪,而是要探查阮岳的记忆。
被探查人除非有类似李星星逃避型封闭记忆的情况,否则事后只会有些许疲倦感,不会有其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