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剑眉凌厉,眼底寒芒如刀。他把女子纤纤身形护在怀中,用一种看将死之人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半晌不置一语。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肇事者愈发心慌。他们恨不得谢蕴当场发作,只有发作了,此事才有揭过的可能。
不会找他们背后之人算账吧?为了个女人,至于吗?
“有眼不识泰山?”
人群中又有一人施施然站出,望着满地哀叫之人,眼底止不住地嫌恶:“岂不是说,若碰到的不是所谓泰山,你们就能随便欺压?”
“方知意!你——”
有人认出他来,却碍于谢蕴不好发作:“此事又与你有何干?莫要多管闲事!”
“谢兄的事,便是我的事。”方知意笑意张扬,又对着始作俑者的“苟兄”狠狠补上了几脚。
“而况能看到你们倒霉,此事我就更要掺和了!”
“你……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与方才那张狂的模样何止天差地别?但在场之人,无一对他感到同情,连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小二,灰败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光彩。
唯独阿妩,不自在地又往谢蕴的缩了缩,小巧的鼻尖甚至蹭在了绣着竹纹的衣领上。
谢蕴颀长的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旋即朝着方知意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地停了脚。
两人皆以为,阿妩见不惯拳脚相加的暴力场面,生出了惧怕之心。
唯有她自己知道,并非如此。
熟悉清亮的声音响在耳畔,阿妩几乎立刻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她在科举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郎,方知意。
但方知意可不认得阿妩。
或者说,他仅仅认识她的另一重身份,探花郎陈甫。
被揭穿的危机近在眼前,阿妩心中警铃大作。
此刻才惊觉,谢蕴把自己护在怀中的举动,到底多么明智。不仅减少了恶徒记住她的面容、日后骚扰的风险,还无意中挡掉了一个大麻烦。
她心中一动,轻扯了谢蕴的袖子:“世子,我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