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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元夕缓了过来,脸上能出现真挚的笑模样了。
她嘲笑李侧福晋:“你看看你,竟看着比我还害怕些。”
李侧福晋只觉得好心当作驴肝肺:“我关心你不成吗?你竟还笑得出来?若非太医说你无事,我都生怕你晕过去。到底有孕不宜多用人参,偏生……”偏生除夕这样的大日子,宗室女眷不得不来,又担心伤及腹中子嗣,都是要用些参汤的。
旁人不说,便是太子妃也是照样用参汤挺过去的,她便是如此,绝不在规矩上错半分。
“谢谢你。”元夕握着李侧福晋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你,虽有私心,却也真诚地担心我。
这世上谁能没有私心,难得的便是在自己留有私心之时,不曾伤害别人。
李侧福晋嫌她肉麻,皱着脸,却轻柔地撸去她的手:“手冰冰凉凉的,碰我也不嫌冻得慌,还不赶紧抱着你的暖炉。”竟果有几分刀子嘴豆腐心之态。
“好主子,您可少说两句吧。”那拉嬷嬷没忍住道,“好好休息,别说话把冷风都吃进去了。”
其实大殿之中已经很是暖和了,怎能吃进冷风。
元夕自知理亏,笑眯眯地不再说了。手上轻抚着肚子,安抚着躁动的胎息。
一般这样的宴席是不宜乱走动的,可是元夕暖合起来之后,便觉得殿中空气太过憋闷。这殿里都是宗室女眷,人多热量本就散不出去,再加上浓重的脂粉气,熏得元夕更加憋闷。
她用手帕掩鼻,手帕上撒着她早有准备的薄荷香露,清爽的薄荷气味赶去浓浓的女子脂粉味。她小声对碧儿道:“你们几个扶我出去走走,这殿里实在气味浓重。”
“外间寒冷……”
“不妨,就在廊道上走走,少倾便回来,不妨事。我自己怀着孩子,还能不担心自己吗。”
碧儿还想再劝,那拉嬷嬷道:“出去喘口气也行,莫说侧福晋有孕,便是老身待久了也觉得憋闷。”
既然有经验、伺候过不少孕妇的那拉嬷嬷都这么说,碧儿也就忐忑地应了,俩人一起将元夕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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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这廊道驻扎着侍卫,每隔十米就站着侍卫,彰显宫规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