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名司令员还算收敛,所以将这次私人慰问说的像是对夏洛克这一个营队的胜利给予厚望一样,之后,几个文职人员沉默且无比尊敬的带领着一行人前往今晚的住址,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只能在这里暂住一晚,明天,就要踏上这次任务的征程。
所以一想到这,维克多侦查员极其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将自己的高牛奶给夏洛克留下,独自拿着一块面包,干巴巴的一边嚼着,一边走向车厢后方,也不知道是在为之前几天对自己的偏见道歉,还是单纯的没有吃饭的欲望。
这其实都是能想象到的。
夏洛克努力的摆出应有的尊敬和笑意,但是心中却想着,这是不是也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福尔摩斯先生,这一路辛苦了。”
事实上,如果只看军功的话,他那个营队里,最年轻的人应该都有少校军衔了,纯粹用恶魔的尸体堆出来的军衔。
说这些的时候,维克多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似乎已经对这次任务的胜利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在偶然的一个瞬间,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眼前的这个名为夏洛克的人,拥有与巴斯克维尔相当的单兵作战能力。
下方广阔的雪原之上,营地被清晰的分割成各个区域,十几层楼高的巨大战略指挥台犹如神话中钢铁铸就的战神,数量庞大的动力装甲行走于营地之间,就如钢铁丛林中的宏大蚁穴。此时夏洛克一行人位于一处高地,踏上里沉重的蒸汽升降机,轰鸣下行的过程里,还能看到远处巨型迫击炮的基座开始喷射火焰,恐怖的推动力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依旧能让人感觉到让大地的震颤,继而猩红色的火光近乎破开云层,在视线所及的尽头炸开一簌簌鲜红和白雪混杂而成的云。
未战先败,这种情绪在前线军中是最大的忌讳,但是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站起来为大家加油鼓劲,足以见得,【尤利西斯少将】这个名字,以及他的营队,给了这些人怎样的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向南行驶里8个小时后,列车的速度渐渐的减缓下来。
虽然那位老人走出小镇的消息,军方有资格知道的人,肯定全都知道了,而他出现在血牢的事情,在某些圈子里,也肯定不是秘密。
夏洛克摇了摇头。
不单单如此,他还亲自参与所有的前线任务,军方不止一次的想将他从前线叫回来,但是他一直拒绝,并且明确的说过,自己不会离开前线。
但是你一个司令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过来接见一个伦敦下城区平民,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维克多咽了口唾沫,似乎明白,为什么夏洛克还依旧能有闲心去欣赏窗外风景的原因了。
他是那种地地道道的,发自内心喜欢战争的人。
维克多被这么一问,想了想,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坐到了夏洛克的对面,将自己午餐中的那一块加热后的充满了油脂的牛肉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夏洛克面前,然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听过【尤利西斯少将】这个人么?”
而在那间营房的前面,一位50岁左右,满脸冻疮的大胡子男子,也正冷眼望着这边。
那人穿着一件厚实,但是一看就极有年头的军中旧袄,但是在肩上,却整齐的封着一排明晃晃的肩章,显得画风极其的别扭,而这会儿,他正拄着一把一人多高的大枪,似乎是一条腿有些问题,所以只能将全身的重量压在那枪上,就像是把其当成了一根拐杖。
虽然双方相隔最少有50米,但是夏洛克还是能看清,对方的双眼似乎蒙着一层雾,那应该是长期暴露在过于刺眼的光芒之下,所导致的视网膜斑脱。
而就是这样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迈老兵,一杆朴素陈旧的大枪,以及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竟然与这边40多个年轻力壮的军方精英遥遥相望,就压得这些人险些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