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嗯”了一声,道:“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她刚刚哭完从卫生间匆匆走出来,就被他拦住去路,明明两人连羽毛球拍都没带,却非要约她打羽毛球,神秘地带她来到这里。
她记得少年在她面前飞身一跃,T恤被风掀起一角,然后神奇地从高高门顶摸下来那把钥匙。他在她吃惊的目光中,略带迟疑地向她解释:“……上次看到老师放在这里,不小心记住了。”
然后,好学生林承雨冷静地打开了这间储藏间的门,转头对她笑:“放心,有我呢。”
两人都是标准的优等生,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林承雨的意思是,不管出了什么事都由他独自来扛。
殷容还记得她当时“切”了一声,走向前去,冷声道:“用不着。”
他们曾经在这里酣畅淋漓地打过一场羽毛球。
小小的羽毛球从他那里飞向她,再从她那里飞向他,像写满了暗号的纸飞机,只有他们两人能读得懂。
而现在纸飞机不见了。
在漫长时光中被湮没掉,上面那些暗号也像褪色的电影票根,被时光的橡皮擦轻轻抹去,变成空白一片。
林承雨突然问:“……我们可不可以再打一场?”
殷容抬眼看向礼堂的方向。
林承雨望住她。
时间好像停顿了一瞬,也好像被拉得无限长。
她终于开了口:“……承雨。”
“算了。”林承雨打断她,他耸耸肩,将钥匙放了上去,“你今天穿的高跟鞋,我穿的皮鞋,也没办法打。”
殷容顿了顿,没说话。
两人一起往礼堂走。
安静地沉默之中,林承雨随意地问:“呦。‘白宫’是不是翻新了?那时候总让我们去表演节目,你还记得吗?”
“白宫”就是礼堂所在的那栋白色大楼当年的外号,只要去那里都是有大事要发生。
当然,学生们的大事除了学习就是发疯。
云城一中向来注重素质教育,为了让大家更健康的发疯,时常举办各种大型文体活动,供他们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