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叔边猛蹬边狂喊:“蝶蝶,坚持住,我去叫人。”云蝶之想:我坚不住持。
是真的快到极限了。
黑色二八杠自行车,车牯辘大,张大叔一刻不停,刚骑进巷口,就把铁铃铛给摇出重影。
现在是饭点。
每家每户都在。
“叮叮叮叮叮叮叮!”
铃铛不停的响。试图引起所有人注意。
“快出来救人啊!”
“蝶蝶被人砍了!”
“出大事了。”
“救命。”
“来人啊!”
人命关天。
张大叔嗓门敞到最大,求救声响彻整条巷子。一路骑进去,一路都有铁门被打开。
居民们探出头来。
有在围裙上擦手,东望西望观察的。
有拿着痒痒挠在挠背的,试图看清怎么回事儿的。有在喂孩子饭的。
有在秋千上荡秋千的。
“谁呀,怎么了?”
“谁被砍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车子从巷头毫不减速的骑到巷尾。
爸爸在家里削土豆。
冥冥之中似乎听到了蝶蝶的名字从远到近。“泽周”
他突然停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迟泽周也听到了,原本要去开火的手,也顿时停住。两父子屏气凝神,聆听动静。
张大叔疯狂骑车,这下终于路过了迟家。
“蝶蝶被人追杀了!”
“都快出来帮忙啊!”
啪!
土豆掉进盆里。
迟建民心惊肉跳,脸色剧变:“泽周,快!快快快拿家伙。跟我出去。妹妹出事了。”
爸爸抄起菜刀,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先一步推门出去。迟泽周皱眉,想起上次他妹跟他讲过跟混混起冲突的事情,当即也是拿起门口后面的木棍,急忙大步跑出去。
“蝶蝶人在哪儿。”
“蝶蝶呢?”
一出去,才发现好多居民都已经出了来。
穿着拖鞋的各家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婶婶,哥哥,姐姐,就连正在铲沙玩儿的朵朵也赶了过来。
他们手里拿着各色武器。
擀面棍,凳子,藤条,扫把杆,完整的一条甘蔗,棒球棍,反正是能上手好好使的,都是情急之下随手抄。
张大叔已经声嘶力竭。
他体力支撑不住的从车上倒下,手往巷口前面一指,像是临终最后的遗言,颤颤巍巍道:…那儿,蝶蝶,快,快救她。”说完,张大叔就晕了过去。
“走!”
“去看看。”
老大娘拿着红缨枪,从人群后面出来,一脸正气的带头。云蝶之真的跑不动了。
她甚至都能感觉得到,那西瓜刀的刀刃,和自己往后飘的发尾,擦边而过。跟他么削刀削面一样,一截一截的在削自己的发尾。快到巷口了。
就是死,自己也要死在熟悉的地方。
爸爸。
哥哥。
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