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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34

栾绮从不会掩饰自己,现在也一样。

屋内的控制系统通过她的虹膜识别将门给打开来,灯光自动亮起,外边因人造太阳关闭而变得漆黑,显得灯光的光线把客厅照得分外敞亮。这样的光线下,人的表情几乎是无处遁形。蔺序然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指,让她的指尖虚掩至自己的腰侧,只要她想,只要她的手指落下,身上那件作战服就能轻而易举地掉落。栾绮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手指向上挪了一寸,掌心不紧不慢地半搭在他的腰边,腰侧的肌肉在她的贴近下绷了紧。特殊的材料,阻隔了肌肤之间的温度和所有热源,离得再近,也无法真切地感受到密切交织的体温。

“栾结……

蔺序然慢慢地托住了她的手腕,不可控制地想要自己同她靠得更近一点,于是便头一回因作战服的材质而觉得不太适应,索性扶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手心紧密地贴住自己。

这个举动……

栾绮跟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似地,微抬起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与当下的情景完全不相符合。

“你好像吃醋了,长官。"栾绮说:"在白天。”虽然注意力并非完全在集中,有些分散,但栾绮还是能够看到他默不作声扭过头的动作。

蔺序然垂睫好一会,才不自在地应了声。

答应完又是无法自抑的踌躇,他很熟悉,也很清楚。明知她不会看向任何人,而他没有理由、更没必要对此介怀,却还是止不住地酸胀,像是一种本能反应,无端地向周围警示戒备。

至于栾绮。

从始至终对他还是维持着惯有的态度,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在觉得有趣似地戏弄他。以前让他恼怒、不知怎样应对的那些不着边际、暧昧不明的诺语到现在跟抑制剂没太大区别,成了他心甘情愿、乐此不疲的诱饵。听见他坦然的承认之后,这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栾绮的手指缓慢地游离至他的下巴,她屈指轻捏,说:“哦。前阵子在指挥部开完会议,遇见尤里斯那次,也这样?”蔺序然这回没答话,眼神早已经藏匿不住,垂下脑袋,将自己的肌肤往她手里送了送。

栾绮接着又说:“不过,看起来不止这两次,长官。”当然不止那两次。

如同对她的心意一般,那点发酸的行为举动也根本遮掩不住一点。结果就是,一个人独自将它含咽下,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竭力地、厂乎不停歇地开始引诱。

栾绮慢悠悠地端详他的表情,低垂着的脑袋,紧紧望向她不挪动半分的眼神,从这个角度,她在用一种自上而下的目光打量他。她笑了笑,那笑意透着他熟悉的恶劣,也像是真觉得好笑和奇怪般,她说:“你在胡乱想些什么东西,长官。”

哪怕知道这句话没有半分安抚的意味,蔺序然还是放松了下来,有些承受不住。

栾绮捏住他下巴的手并没有用力,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能够滑至她的手心,用温热的唇隔着那层手套,贴了贴她的指腹,微垂的眼里流露出细微的请求。“那里,按下它,栾绮。”

栾绮松开手,打开了旁边的柜子,慢吞吞地取出东西,好整以暇地说:“可是,这次你还没选好用哪个呢,长官。”这话说完,栾绮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的脸倏地浸染上一层薄红。栾绮捏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放进了柜内,说:“跟上次一样,选几件出来。”

唇线紧抿,蔺序然在她的注视下,颇有些游离地取出了几件。那些东西很快地来到了栾绮的手里,她随意地拿过一样,包装被拆开,轻盈但冰凉的金属质感握在手中,是一对动物拟态感十足的机械耳朵。“怎么还有这个?”

栾绮意外地多看了它两眼。

不像是人为选购的,倒像是买多了赠送的赠品。蔺序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身体紧了紧,张唇还没有出声,栾绮就已经打开了开关,迫使他低下后颈戴了上去。与普通的毛绒耳朵不同,除了起到装饰的作用外,这东西还多了类似于通感的功能。只要伸手往上面上一碰,身体便会半垂着,靠在身后的门上,胸口的肌肉不断地上下起伏,半眯起眼,支撑着身体的双腿在用力地绷直,整个人实在是抖得不成样子。

“栾绮……“蔺序然嗓音很哑了,被她挤开腿抵在门口,忍不住轻哑着说:“太高了。”

灵敏度调得太高了,也太敏感了。

“………低一点。”

他将潮红的脸放在她的肩膀上,滚烫的耳尖蹭进了她的手心,柔软的耳骨被那一只手轻轻揉捻起,不知道是反复揉捏的作用,还是心理和身体反应,那抹红色看起来像是一抹惊心动魄的色彩。

栾绮不打算放过他,缓声说:“平时也没见你的忍耐力变这么低,长官。忍着点。”

可惜戴在头上的那东西续航能力不够久。

只是从门口到客厅,再来到卧室的片刻功夫,能源开关一熄,就突兀地终止了使用。

腰侧的按钮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她按下,规规矩矩地挂在沙发旁。栾绮垂下眼盯着他瞧,眼皮很薄一层,很红,眼睫泅湿了一点,泛起些许潮湿。

她摘下了他头上戴着的东西,上面的灵敏度被她调至最高,这就怪不得这东西时间不够用。手里的东西被丢到一边,栾绮慢条斯理地摸出了另一件。她低头撑在下方身躯的腰腹上,向下摸索,随意地一抚,就顺从地向她分开。

这具身体上面还有几天前留下来的轻微印记,尚未消褪。她俯身弯腰,对方就会不自觉地仰起头,下意识地想要接受她的亲吻。上回这个行为做太多了,倒是养出了一种习惯。

栾绮很轻地笑了声,没有亲下去,唇顺着颈线往下,鼻尖擦过胸口的肌肤,气息稳稳地落在上方。

很痒。痒意从骨骼内黏腻地透出来,尤其是在刚才那对动物耳朵的作用下,感官被无限放大,就算摘掉了,残留的感觉还停留在身体上,衬得一切在他身上的动作都极为明显。

唇变得很干燥,吻落了空,蔺序然睁开眼,低低地喊道:……栾绮。”他说:“想亲。”

栾绮道:“我在亲,长官。”

……不是那里。”

栾绮跟没听出来一样,有意地反问:“那是哪?”无间隙的拨弄,再轻的闷哼声也会逐渐变得重起来。蔺序然失神地向她微微张了唇,唇肉在刚刚自己的含咬下润出鲜艳的色泽。栾绮没有立即作出反应,她扫视了几秒,挺直起身,伸手用拇指扣住他的下颚。

“喝点水吧,长官。或者……“栾绮瞥了眼床侧柜子的酒杯,碰了碰他喉咙:“酒也行。你看,上次这里干成什么样子。”不太有回应,栾绮加重了力道,带着几分顽劣地微笑道:“要哪个。”蔺序然视线模糊地去看她的脸,失焦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颤着声线选择了后者。

冰冷的杯口贴近了唇沿,酒液缓慢地淌进口腔内,喘息声停了片刻。栾绮抬起手腕,杯口和他的唇分离了一瞬,她捏着杯子,勾过他的指尖,准备将杯子塞进他自己的手中,示意道:“自己来。”醉意让大脑越发地不清晰。

蔺序然没有接过杯子,反而伸出指尖,一点一点地塞进了她手指的细缝内。紧接着,腿绷了绷,很好地借了力,罕见地、极慢极轻地朝她迎合、主动。栾绮捏着杯子的手指一紧,接近于停滞地看他,轻诧地眨了下睫。蔺序然的脸上露出了之前酒醉后应有的茫然,发现她停下,偏过脑袋,不解又讷讷地说:“栾绮……我在自己来。”她说的哪是这个。

栾绮噗嗤一声笑了,把酒杯放了回去:“你才喝了两口,长官。下回还是给你喝水吧。”

混乱的思绪只能勉强听清楚她的话,而不能够从中辨析出太多。他不安地蹙起眉,只得仰起身体,笨拙而又无缝隙地迎了过去。“这样,可以吗?”

栾绮不再说话,低下头吻了过去,对方习惯性地张了唇,混着一丝很淡的酒味,渐渐地从唇边晕出水色。

“当然可以。“她说:“再这样下去吧,长官。”酒醉的人带着没有下限的顺从。明明崩溃得要紧,却还是毫无保留地一次次接受了。分明清醒的时候还会推阻她一下。在漫长的进程当中,偶尔真的难以承受那些汹涌,就会松开抓着下方布料的手,牵起她的手用湿润的唇虚虚地磨蹭几下,像一种独特的妥协和求饶方式。

栾绮很轻地笑了声。

尽管之前对他这副喝了酒的模样并不太完全感冒,但现在,她冷不丁地觉得这样似乎也很不错,跟漩涡般,虽然不至于完全沦陷,但还是让人有那么地一刻想要尽情沉溺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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