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们在彼此心中还是有不可磨灭的地位。
“我们都各自好好的吧卫光。”凌舒勉力笑了笑。
成年人说得这么明白已经够了。
凌舒不相信破镜重圆,在一次次的抛弃中早就决定了要把最大的爱给自己,要利己,要为了踏上自由无拘的前程机关算尽。
其实十八岁的凌舒分完手的第二天,还幼稚地想过,如果突然间有一辆泥头车撞过来把她带走,或者有一场猛烈的疾病结束她也结束所有的痛苦该多好。
二十五岁的凌舒,绝对不可以和前任重蹈覆辙再吃一遍回头苦,再爱都不可以。
卫光看着曾经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女孩儿,就这样哽咽:
“我……我很好啊,我会比较担心,你过得会不够好。”
凌舒笑笑:“那没事儿了,我过得挺好。”
关系改变后,不好的部分和外人说不上了。
卫光“昂”了声。
乐天派的性格,见不得场面冷下来,卫光又幽默风趣地讲起了他在上海的经历:
“你过得好我就没什么可操心的。我跟你说,我刚到上海的时候,饮食都不习惯,觉得太甜了,慢慢地才吃习惯了本帮菜。最开始在上海做品牌找下游工厂焦头烂额,现在算是脚跟站稳了吧,才敢回北京来看看你。”
“不至于不至于,混得好混得差都没关系的,我,还有跃跃,你的那些同门,没有拜高踩低的人。”凌舒真的不想伤感,言语间拉上其他人,这么多年间是有过怀念的,但是不能回头看。
卫光到哪儿去都不会将场面冷下来,凌舒话虽说得重,他只愣神了一瞬,便又天南海北地聊开了。
凌舒不确定他有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见时间差不多了,争抢着买了单,挪出了门口。
北京的车牌要摇号等号,有阵子等,卫光也是打车来的。
他们临出门前还是晴空万里,没有带伞,哪知雨说下就下,势头没有由小转大给人过度的空间,直接噼里啪啦地汹涌猛烈。
“你怎么回去?”凌舒刷新着打车软件,避免跟卫光对望。
卫光半天没吱声。
等凌舒真的有勇气抬头看他,见到素来玩世不恭的男人露出凝重的怔愣。
在咖啡厅的屋檐下,雨势如注,隔绝了噪音以及外面的世界。
卫光抬手比划了一下凌舒的身高。
她耳边唯有雨声和卫光的一句喟叹:
“阿舒长这么大了啊……”
看似平常的感慨一下子砸在凌舒泪点的开关上。
凌舒偏头笑了一下,没想哭的,伴随着这句话落泪,眼睛里迅速生出了层眼泪。
卫光冒冒失失的,她总会认为生活中的小事会有这个年长好几岁的男友多注意,于是两人外出约会经常碰到下雨没带伞、回家发现钥匙没带等小事。
凌舒那会子,在凌家攒了满腹的情绪,只敢在卫光这儿娇娇横横地闹脾气:
“卫光你是猪吗,出门这也不带那也不带地连累我。”
“那你是小朋友吗?我不带你自己也可以带啊,干嘛什么都指望我。”卫光是典型脑子少根筋的直男,只要觉得是自己没错,就会理直气壮地跟凌舒争辩下去。
“我就是小朋友啊,我就是我就是,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我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凌舒的十八岁,充满了眼泪,说不过卫光,拧着他胳膊内侧的软肉,又哭又要武力镇压。
卫光龇牙咧嘴忍着疼,不敢反抗,让她出够了气,再拿指腹擦掉她的泪珠:
“这么容易就哭,我承认你是小朋友了。”
“噫,你洗手了没,就碰我的脸。”
卫光记得,凌舒孩子气,爱闹脾气,两个人总是吵架,刚分手那段时间,他借由事业自我麻痹,隔三岔五梦到小姑娘在梦里哭哭唧唧。
她更加漂亮,成熟大方,有了他期待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那双生动的眼睛,没有再透露着嗔怪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