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捧住她的脸:
“你这样会面瘫的,冬天别随便拿贴玻璃。我担心你,怕你不开心,怕你一个人出事,怕你钱不够花。”
温热的手掌隔绝的寒气。
凌舒不想对视,在薛怀跃的钳制下无路可避,直视着他潋滟着水光的眼睛。她对薛怀跃也有些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生理上的喜欢。
薛怀跃(成熟版)长得异常符合她的审美。从生理上,和其他人相处容易出现的烦躁、心悸、反胃,不仅在薛怀跃这处完全没有反应,反而因为潜意识里有了安全感身心更为舒畅。有着不知名的依恋和占有欲。
凌舒顶不住怪异的躁动,在清醒的状态下,又忍不住吻了薛怀跃的嘴唇。柔软湿润。
宛如品尝着不会碎裂的果冻。
她现在是理智的,没有借口可以找,这一口下去覆水难收。只是身体的本能觉得这样做会舒服,驱使着她获取更多。好在薛怀跃还是没有推拒,不至于让场景陷入更难堪的境地。当他们分开的时候,有别于凌舒的满面通红,薛怀跃垂眸,说出的话却有别样的蛊惑性:
“不用羞愧,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当然可以这么做。”意思是哪怕凌舒做了更深入的事情,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凌舒羞愧的是生理上没来由的想要亲近。
闭了闭眼,薛怀跃还在眼前,没有消散。
她难以面对。
薛怀跃又边安抚边引诱:
“没事的,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们做什么都很正常。”卫光要是没有重新回到凌舒的视野里。
那么薛怀跃还有心情慢慢来。
现在他想迅速地达到他们不能分离的终点,急功近利一点无所谓。他的嘴唇又要凑近。
凌舒用两只手掌叠起来捂住他的下半张脸,这样比较能够阻止不该发生的事情:
……薛怀跃,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就住在一起的话不太好。我呢,暂时不回北京,但是也不会不管你的,我马上就去给你找地方住。”“我觉得现在住一起培养感情挺好的。”
薛怀跃反对无效。
被凌舒套上外套拉着出了房门。
只好投降说有地方住。
凌舒心乱如麻,正好可以顺势不管他,关上了门,再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她觉得已经过了讲感情的年纪,卫光的教训太惨痛,让她断情绝爱,也几乎不会再对异性有幻想了。可薛怀跃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意外了,让她违背本能地展开了眷恋和欲/望,再难以界定感情的性质时就已经方寸大乱了。身边没可以商量的人。
最后凌舒把手机充上电开机,凭着印象输入了陈雨琪的微信号。芜湖不大,幼儿园小学初中几乎都是从小认识的熟面孔,高中会分流,但也能在班里碰上老熟人。陈雨琪算是高中班里跟凌舒接触比较多的了,再加上为她贡献了不少的业绩,联络一下应该没什么。也许是薛怀跃打点好了,确认了凌舒的安全后没有人发来长篇累牍的消息指责,仅是卫光发来了一连串的消息。
知道和卫光有时候讲道理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凌舒懒得点开。想等哪天有心情了再看。
因而她错过了卫光的疑问一一
【我什么时候借过你二十万呢?哪来的还给我这一说。】【喂,凌舒,你说话别说半截啊。】
【你是不是搞错了?)
【等我忙完在北京建立营业分部的工作再来找你好不好?】陈雨琪通过好友验证很快。
又陆陆续续把凌舒拉进了高中的校友群、同学群。群里很多人的头像已经换成了另一半和孩子,与当年青春腼腆的样子相去甚远,凌舒回忆了一下高中生活,除了没完没了的刷题、课间见缝插针地聊明星八卦减压之外已经记不清特定的某一件事了。那时候,凌舒的解压方式,有一项是没事干找弟弟的茬。弟弟也承认他是她最忠实的奴隶。
陈雨琪热场子,在群里吆喝着让大家欢迎老同学,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出来捧她的场,凌舒跟着发了友好的表情包。
一套拉近距离的组合拳下来再私下邀请了陈雨琪出来喝下午茶叙旧。下雪天的陈雨琪本来不愿意往外面跑,但听凌舒说订在了市内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观景台,顿时有了出门的动力。连着两天让凌舒钱包放血,陈雨琪也不好意思再在小群里面蛐蛐什么了,还为之前的失言找补了一下:
【林舒还没结婚呢,是这些年在北京奋斗攒了钱吧,你们别再传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其他人说:【我们没说啊,不都是你说的。】陈雨琪两颊微热。
凌舒穿得随意简单,纯素颜,连打底的有色隔离都没涂。原来不用费心化妆后,脸部皮肤是可以没有负担轻盈地呼吸的。不用沿着睫毛根部粘贴假睫毛,眼睛不必忍受着睫毛梗的刺激,即便是在冬天里也不会发炎流泪。这就是让她无忧无虑的芜湖生活。凌舒抿了口红茶和陈雨琪随便闲聊了两句,图穷匕见地问:“我恋爱谈得不多,感情上的事都不太懂。我有个朋友吧,感觉也不是很喜欢一个男生,但突然有一天就忍不住想对人家亲亲贴贴有肢体接触,网上说仁么是生理性喜欢,这可怎么办啊。”
“没得办法。"陈雨琪言之凿凿。
“啊。"凌舒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生理性喜欢算是生物的一种本能了,就是说明你天生会被那个人吸引。我们隔壁班有个女生结婚挺早的,你估计没印象,反正她老公游手好闲整天不于好事,没正经工作,不会挣钱养家,还家暴,但她死活都不愿意离婚,你猜为啥?”
“为啥?”
“因为他们X生活特别和谐啊!男男女女其实到最后就是那方面的那点事儿。我说你一-啊不对你那个朋友也不用太挣扎了,生理上的喜欢、想亲近那也是喜欢啊。如果换了一个你本身就特别讨厌的人,你还会有感觉吗?”陈雨琪这一大通理论出来,凌舒已经有点相信和动摇了。原本就有些偏向薛怀跃的天平又再往他那处靠过去。望着江雪,想的是这是不是他第一次来芜湖,会不会堆积了很多的工作,有没有想看的景点……被她匆匆忙忙地推出门,他有地方去吗,也会胡思乱想和难过吗?
陈雨琪晚上还有酒吧的兼职要做,提前先走,凌舒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喊服务员买单。
却被告知单已经被买过了。
在这座城市内还能有谁会为她的账单付款呢。凌舒哭笑不得,却没有觉得与人的边界被打破的愤怒,好像他们一直可以熟稔到不分彼此。
像是薛怀跃在城市中给她埋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宝藏,触发了特定的机关才会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