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担不起暴露身份的后果。
“娘亲,我还能怎么办,”楚临星任由眼泪掉在衣衫上,“如果被发现,我会死掉的……”
他还能依附谁?
一个念头划过楚临星的脑海。
肖府势大,肖柏还有一个位列司空,官拜三公的娘,在琴馆数月,他打探到许多高官的秘辛,更知晓肖氏母女不会牵扯此事。
肖柏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只要他拿出足够的价值,肖柏应当,会帮他的吧。
楚临星在心中打定了念头。
“看来我这个义妹,也对楚琴师另眼相待。”裴淮义听着风兰带回的消息,颔首评判道,“难怪前几次不见人。”
原来是独赏琴音,不想被她搅扰。
“是,”风兰偏头,“还没见过肖大人频繁召见哪位琴师,如此看来,的确是楚琴师合大人的胃口。”
“属下看出,楚公子似乎也有意在肖府多留。”风兰道。
裴淮义扬起眉头看她:“是吗。”
与京城的公子们不同,楚临星对她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就连皇帝要赏赐他乐官之衔,也被他回绝,她还真以为这人是什么不贪名利、不沾权势之人。
原来只是视她如洪水猛兽,不想有半点牵扯。
他怕肖柏误会什么吗?
“楚公子的确近些时常去肖府,极晚才回弦月堂。”
大着胆子拒绝了皇帝,原来是为了给肖柏抚琴,既如此,当初他为何不提议,自此只为肖柏一人抚琴。
“除此之外,琴馆的其他公子说,自己见到楚公子绣荷包。”
裴淮义不置可否,只问:“楚临星呢?”
风兰:“楚公子今日去肖府。”
这倒是意料之中。
裴淮义起身:“去瞧瞧。”
瞧瞧他绣的什么荷包,又如何攀附肖柏。
她这义妹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若是楚临星当真想要攀附权贵,肖柏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她比楚临星早一步到肖府。
肖柏看见她就烦,还是此刻两人商议正事,她的神色才没有摆在脸上:“李云邦不知道在忙活什么,这群人蛇鼠一窝,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大司农肖承忠沉着脸:“朝堂的硕鼠,不出功绩,只知吞吃米粮,工部的银两至今未拨下来。”
“义母莫急,她不能再拖了,”裴淮义宽慰道,“只是李云邦的确愈发过分,是该敲打敲打了。”
女人们在商谈政事,楚临星进来时没有出言打搅,只坐到寻常他抚琴的位置,按照肖柏前一晚派侍人告知他的安排,弹着曲调。
“原本能削掉李云邦一个臂膀,听闻颍川那个楚姓知州涉及此事,正巧当了替罪羊,”肖柏啧了一声,“叫她躲了过去。”
“朝堂党争向来如此。”
琴音短促地停顿,随后如常。
裴淮义精通乐律,这首曲子更是熟知,闻声抬眼看他。
楚临星罩了面纱,垂着眼眸不辩神色。
“是啊,”裴淮义淡笑着收回眸光,“朝堂党争,最是要命,好端端就丢了性命的事,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