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卡里的视频对于沈序秋来说并不重要,就算曝光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但他不喜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欺骗。
要么第一次就老老实实交待,要么就要咬紧牙关,死也不承认。
可她偏偏是个一吓就破胆的清澈小姑娘。
在他面前又怂又倔。
小小的脑袋越来越低,跟小兔子耷拉的耳朵似的。清透的眼睛也矮矮地垂下,像是罚站被正午十二点的太阳晒焉了。
菜又爱玩。
沈序秋睨了眼她双手奉上的SD卡。
抬起手,在半空中即将碰到她时,她感应到本能地缩了下肩膀,单薄如雪的双肩仿佛一折就碎,乌黑的睫毛止不住地颤。
这是一种害怕挨打的条件反射性动作。
他顿住,虚眯了眼缝,眼里起了一层捉摸不透的雾。
停在半空的手还是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稍微往身前拉,柔顺的黑色头发丝毛绒地扫着他的白衬衫。
她全身紧绷僵硬着,咬着唇,像是赴死的战士被敌方头目抓住宁死不屈。
他柔和地揉揉她的头发,顺着后脑勺轻轻捏住她冰冷的左边耳垂。
她紧张地缩着肩,不敢动弹。
小时候隔壁的阿姨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就爱扯耳朵,没想到自己十八岁了还要被扯耳朵。
头顶听见他温声问:“怎么就非得我提那个老东西的名字才听话呢。”
他说的老东西是池爷爷。
她眼皮发烫,没应话,心里反驳爷爷才不是老东西。
他的动作明明很轻,池绿却感觉耳垂要被他带有薄茧的指腹撕裂了。
这般柔情蜜意的动作叫她无所适从,还不如直接发疯扯她。
但他不会做这么粗暴的事情,他擅长用温柔的一面一点点突破你的心理防线。
“还会有下次么?”
冰冷的耳朵被他揉得起了温度,池绿细细摇头。
沈序秋视线贴着她,“说话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
语气明明温柔缓慢却很是咄咄逼人。
池绿声音有些抖:“没有下次了。”
沈序秋轻哂,略满意地松开她。
瞧她泛红如鸽子血的耳垂。
跟切成薄片的红鲷鱼刺身很像,晶莹剔透,雪白夹粉。
想尝一尝,他眼底涌起暗色。
池绿松了口气,像终于打完了仗,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体软趴趴,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
沈序秋收回目光,依旧晾着她手里的东西。
是旁边的蒋霖过来拿起SD卡。
池绿见是蒋霖,试探着问:“删掉视频后,SD卡可以还给我吗?里面有拍的作业。”
SD卡不贵,五六十块。
但家里现在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很多,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刚才宴会上千金付厘要花八千买断的沈序秋视频。
即将到手的钱不能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嘴是她的,她得努力争取一下。
蒋霖没说话。
他又做不了主,只用余光瞥向沈序秋。
池绿明白蒋霖的示意。
但是沈序秋才被她骗,别说SD了,如果不是在法制社会,行为受法律约束,她一点也不怀疑他会把她手撕了,而不是揉她脑袋捏她耳垂。
喉咙仿佛被灌了几杯柠檬汁,强烈的酸酸涩涩感令她扯不开喉咙。
只能真挚又诚恳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