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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1 / 2)

扬州沈家,锣鼓弦声渐渐停息,四处燃上了烛火,醇厚又清冽的酒香飘散在府中各处,裹在檐角的红绸随着喧闹声,晃悠着飘在半空中。

沈言灯站在席面间,身形出挑,面如冠玉,因醉意双颊染上了一层浅薄绯红,却仍谦和有礼地和上前道喜的宾客饮酒言谢。

有人饮得满面涨红,脚步踉跄话都说不清楚了,仍要上前拍他的肩。

浓烈酒气扑来,沈言灯眉尖微皱,不动声色地避开,一身绣着团花云纹的繁复喜袍在烛火映照中格外醒目。

小厮见状,连忙上前道:“时辰到了,我家公子便不陪诸位,得回后院陪新妇了。”

正饮到兴头上的醉鬼怎可能放人,双眼迷离,颇为不虞地嘟囔着道:“你家公子都没说话呢,哪有你在这插嘴的份,不会是新妇差你来催的吧,左右人在这又跑不掉,怎么这般心急。”

沈言灯眸光稍冷,随手捻起酒樽,露出歉疚的笑意,温声朝他们道:“确是时辰要到了。我便不陪诸位了,这杯酒就当作是我赔罪了。”说着,微微仰首,将酒樽一饮而尽。

可醉昏了头的宾客仍是不满,结巴着仍要上前拦他。

沈言灯却径直转身,冷眸看了眼侧旁小厮,小厮立刻会意,留在原地拦住了宾客。

方才出言不逊的醉鬼捂着肚子,身形晃荡地走出后院,正想寻如厕解决三急,刚走到阴影处,脚底忽地被什么东西一绊,摔在地上拖到了角落。

隐隐传来几道呜咽和求救声,可很快又被死死捂住了嘴,动静渐低。

长廊处,喜绸飘扬,烛火幽幽。

沈言灯终究饮多了些,脚步有些虚浮,循着记忆,缓慢地向新房走去。

此行离了扬州月余才回来,算来自从婚约定下,他已有三月未见过南枝了,没曾想再见面是在此夜。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来。

沈言灯昏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他垂下长睫,抚平被不长眼宾客弄皱的衣袖,唇角轻微翘起,不受控地想着。

虽说南枝是有些娇蛮任性了,往日便总缠着他玩闹,没半分掌家理宅的正经模样,但如今两人已结为了夫妻,他倒也可耐心些,包容些,慢慢教导她走上正途。

总归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又被柳家上下娇宠着长大,没受过什么苦,若有人用心管教,想来很快就能长大。

……

一路想着,他走到了房门前,四下静谧,隐约能见到内里燃得正盛的团凤喜烛,南枝最是闲不住,久等了一日只怕早已满腹怨气,也不知放在桌前的糕点她有没有看见,若饿到此刻,只怕他还得等着她用膳。

沈言灯呼吸发紧,抬手推开了房门。

房内静悄悄的,上首贴着囍字红纸,摆了几盘饱满的红枣桂圆,所有物件都换成了鲜红又喜庆的,他终于抬眸,望向了床边被喜帕盖住的新妇。

她双手安稳地放在身前,赤红墨绿交叠的喜服微晃,点缀在衣上的珠玉发出灼灼光辉,竟是正襟危坐的端庄模样。

他缓步行至桌前,看了眼没动半分的糕点,指尖捻起喜秤,迈步到了新妇前。

许是察觉到了动静,新妇双手微颤,身形稍微后退了些。

沈言灯不再停顿,轻挑起那绣有鸳鸯交颈的喜帕,终于见着了凤冠下的美人面,可嘴角浮起的浅淡笑意却顿时凝固住。

满身酒意瞬间被惊飞。

喜秤啪嗒摔在了地上,首尾镶着的翡翠掉落,骨碌碌滚到了角落。

沈言灯神色阴沉,扫过眼前那张陌生的脸,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你是谁?”

——

陈府内,南枝拎着球杖,涨红的脸庞布满细密热汗,气得鼓起了腮帮,大步往厢房走。

方才她正和颜明砚决斗,尚没分出胜负呢,柔容殿下忽然来了,她只得生生放下球杖,乖巧懂事地和柔容殿下说话,可那颜明砚实在太过嚣张,趁着殿下没注意,张着口型嘲笑她胆子小。

欺人太甚。

南枝愤愤磨牙,决心下次一定要这小人输得心服口服。

她刚到厢房,就见着一个个下人在搬房中物件,动作颇快,半个厢房都要被搬空了,她呆在了原地。

这、这是要将她赶出府?

南枝茫然站在厢房外,无措地捏着掌心球杖,也不敢上前询问。

她身无分文,这要是被赶出去了,肯定要流落街头,饭菜也是吃不起的,更别提浇灭颜明砚的嚣张气焰了,只怕她胆小的名声要永远刻在京城里,再也纠正不回来了。

南枝满脑袋胡思乱想,眼前甚至浮起自己龟缩在街头,被颜明砚奚落施舍的可怜场景。

一旁正指挥丫鬟搬物件的云团,见到她来,扬起笑上前:“姑娘,怎么不去新院子,来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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