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似是才留意到她已经站在跟前,恍然回神。
“没什么大事,几个妖物不老实罢了。”他随口道。
锁天塔中关押的妖兽没有上千也有数百,遥岑说,都是他捉回来关押在此的,囤积众多妖物,也令各界颇为忌惮,乃有传言,他终有一日会放出这些妖兽为祸人间,以至生灵涂炭,好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这些话,以及这座锁天塔,他却记得极为模糊,每隔一段时日来看上一眼,似乎只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今日,他进了锁天塔第一层,果真是妖兽云集,瞧见他便争先恐后地扑上来,似是对他恨之入骨,要食其血啖其肉方能解心头之怒,他的确有着扳倒天虞山,一平六界的念头,这些恶瘦,哪里像是肯听命于他的棋子。
不仅是锁天塔,诸多混乱在他脑海中缠成一团,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那帮妖物又忒没有眼力,在他耳旁哈哈哈个没完没了,气得他抄起英招先将它们挨个儿削了一顿。
锁天塔第一层,只关了些低等妖兽,只晓得吃人作乱,开了智的少之又少,偶有两个能口吐人言的,也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咒骂,半点用都没有。
他一连打上三层,所幸锁天塔地处偏僻,有他亲手设下的结界,平日里也无需什么守卫,便是他将这些妖物活活打死,也无人问津。
但打着打着,又觉厌烦,于是收了手,离开了塔,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妖兽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哼唧。
他低头,净去了掌心的血,看向她。
“那怂包还老实么?”
“应当……还算老实,属下已经给她换了药,眼下应当还在正殿。”霓旌扬了扬眉,目光幽深,“属下还听说……您把腰伤了?”
重黎猛然一僵,侧目剜了她一眼:“只是没睡好罢了,休要瞎想。”
“属下还没说什么呢,您别急啊。”她满眼笑意,很是愉悦,“那丫头怀着您的魂胎,不管孩子怎么来的,都称得上一件好事,您昨晚将人留在崇吾宫过了夜,这消息应当传出去了,日后……不如别让她回那间耳房了,怪冷的,对孩子也不好。”
重黎皱着眉沉思须臾,终是不尴不尬地点了头。
“回头给天虞山传个信儿,长潋这徒弟,本尊要了。”他思来想去,与其放那怂包回去,还不如留在魔界,仙门那帮老顽固,保不齐一不留神就逼着那怂包堕了这孩子,“魂胎一旦结上,便掉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