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谁都晓得,莫说映华宫,这座天虞山都找不出一只狗来,但这会儿就连一向与他水火不容的长潋也没站出来拆他的台。
什么狗能啃到魔尊嘴上去,这答案还是不问为妙,心知肚明即可。
她暗暗瞄了重黎一眼,他依旧黑沉着脸,只是这会儿正死死盯着想要把事儿一笔揭过的云渺渺。
回想起尊上方才那句话,这算是变相地认了吧?
这架势,似乎还有些想讨个说法的意思。
云渺渺怔忡地望着他,有些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这伤口怎么来的,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数的,因此为了他的面子里子,好歹帮着圆了几句,可这祖宗怎么回事?
她皱着眉,狐疑地打量着重黎。
他倒是坦荡,诚然伤在这处好像也没法子藏,但他是不是也太理直气壮了些?
“……先吃早饭吧。”她艰难地打着圆场,没敢看长潋此时的脸色。
总觉得……不太妙。
不过师父长年在山间,保不齐对人间这些事儿还不甚了解……
她抱着一丝侥幸,抬眼瞄向长潋。
却见一道讳莫如深的目光,正盯着她。
“……”要命,怎么看都已经猜出来了。
“渺渺。”长潋一生唤,惊得她抖一激灵。
“……弟子在。”
他面色平静地舀起一勺辣子,浇在了蛋花粥上:“这碗粥,给你师叔吃,端过去。”
入门八年,云渺渺还是头一回见识到长潋露出这等皮笑肉不笑的脸色,不由得浑身一僵,看着眼前这碗飘着一层厚厚的辣子红油的蛋花粥,说不是以泄私愤谁能信啊?
但此时质疑,好像也不太合适。
踟蹰片刻,她梗着脖子默默地把粥推到了重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