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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里,太阳才将落下去,荣明城里的歌舞乐声便迫不及待地闹了起来。
站在客栈楼上往下面的街道上看下去,满街都是穿得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迎着落日的余晖,大大方方地纵情歌舞。
他们手里或是在抛洒着鲜花,或是拿着冷溪从未见过的乐器吹吹打打,或者拉着自己的亲友,一路走,一路笑。
那些已经蹦跶不动的老人家,便就坐在街边掩下,为路过的姑娘的小伙子们递上一串槐花,给来凑热闹的小孩子喂一口五彩米糕。
冷溪靠在窗边瞧着他们的热闹,兀自出神,奈何席上仍要去看顾他们那帮子大老粗的护卫,深怕这些憋了一路累了一路的家伙喝大了,一时忘了本,把主人家的场面给砸了。
木不忘坐在人中间,左边和掌柜的碰个杯子,右边和他们自己人划两下拳,玩得不亦乐乎。
抬眼瞅见冷溪独自站在那儿,便端了酒过去:“一个人想甚么呢,这可是只有柔夷和瑶州才有的茶花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你要喜欢,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你抬两坛回去?”冷溪回头见是他,不由笑了一下,把酒盏接过去。
“两坛哪够呀,怎么也得两缸。”他蹬鼻子上脸。
“没问题,你自己给钱就行。”她边说边喝了小半口,然后也不住点头称赞,“确实是好酒,还有一股子清清淡淡的花香在里头,回头咱们真捎些回去给他们尝个鲜儿。”
木不忘一副“我怎么会骗你”的模样在她面前卖好,“那你说说看吧,方才在想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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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也没甚么,就是瞧着边境上的风俗新鲜,觉着好玩罢了。”
“想去跟他们一起玩儿?”他一下子就猜中了。
她却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眼下我是脱不开身了,你瞧那几个家伙,喝得跟甚么似的,在华都的时候肯定都是些酒葫芦。等会儿喝多了指不定要怎么撒酒疯呢。”
“你这口气,好像自己喝大了不撒酒疯似的。”木不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