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是静默的,只能浅浅地沾湿盔甲,覆上兜鍪间露出来的眉眼。
可它持续地下着,于是城中的墙也被沾湿,战火覆盖了这座宁静的城池,墙根处积了水,红色的雨水沿着青石板上的裂痕与缝隙,肆无忌惮地蔓延。
慌乱的脚步,急促的马蹄踩过这些积水,于是它的颜色又深上几分。
“殿下!这边的叛军已经清剿干净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火光照亮一张如玉的侧脸,乐珩冷凝的眉目在镜头中出现,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长刀,有血覆盖了他身上的轻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旁人的。几滴血溅到他脸上,红与白映衬,妖异异常。
他调转马头,一抖缰绳,唇边不见笑意,唯有满目肃杀:“回援!”
【积雨流过巷街 转瞬猩艳似血】
镜头掠过遍布整座城池的战场,然后渐渐暗下去。等歌声再度清晰,画面重新出现的时候,便是划伤肋下的匕首,匕首的尖端的血珠,连绵成一条血线。
乐珩护着一袭宫装的女人半跪在地上,那柄重伤他的匕首攥在女人手里,女人的手背上,爬满了紫黑色的诡异细线。
“阿娘......”
迎着女人失去神智的眼睛,乐珩悲伤地唤着她,在镜头里,两张有些相似的眉目,一张诡异,一张悲伤。
“哐当———”
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宫装的女人无声无息地软倒下去,被乐珩牢牢地护在怀中。
“珩儿!”
身后忽然有声音,于是乐珩转过头,看到了驭马而来的乐芜,他身上还残留着战火的痕迹,脸上是满目的担心,他冲到乐珩身边,却第一时间将他护在怀里的人接过来,越发充足的火光下,乐珩肋下的伤口便越狰狞。
“这道伤......”
乐珩踉跄着起身,用手捂住了伤口,血顺着他的指间滴落在地上,他站在满地叛军的尸体中,沾血的匕首躺在脚边。
他轻声道:“是叛军所为。”
随着他的话语,镜头聚焦到乐芜的眼睛里,那双黑沉的眼里,有着令人不解的情绪,但最后......他经过乐珩身边,沾血的匕首被他收到袖间。
他说:“叛军已伏诛,便算了结。”
......便算了结。
乐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极快地偏了下头,眼角好像有什么反着光,又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命运早写下 选择的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