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霎时慌了阵脚, 不仅心头大震,连带着脸颊都红得滴血。
她……她不仅摸了暴君的手,还因口中苦味的刺激, 将那类似巾帕的东西狠掐一把, 借力好分担一些痛苦。
阮阮在反应过来的同时, 几乎是立即触电般地将手缩回,可掌心不住地颤动着,那一点温热的存在感极强,随着心脏的节奏胡乱颠踬。
如梦初醒。
她窘迫地不愿回忆,她的指腹压在他劲瘦凸起的关节, 一丝罅隙都不留的熨帖。
脑海中一团浆糊, 可她真真切切地掐了他!
傅臻也微微一怔,目光淡淡垂落下来,方才那点绵软的触感正与手背的红痕一道缓缓消退。
可那两道薄红的月牙印……
啧, 倒是醒目。
她的手就像她这个人, 薄薄一层茧是她瘦小的锋芒, 就像蒲公英那圈细细的绒毛, 没有芒刺的锋利, 可在掌心滚上这么一圈,也教人心痒难耐。
还未等他回神, 面前光影一晃, “扑通”一声跪了个人。
阮阮心跳得急促又疯狂, 一把刀悬在头顶也不过如此了, 她是惜命之人, 无论是出自何种原因, 她都不该去掐暴君的手。
她想也没想就从榻上滚下来, 瑟瑟缩缩地朝他跪下, 垂着脑袋给自己求情:“陛下,方才是我魔怔了,我……臣妾捏疼了您没有?要不要我给您……”
要不要……
就像他说的那样,主动抱抱他?
后面几句简直难以启齿,她掂量着他恼怒的程度不及他头疾发作起来的威势,那才是命悬一线的恐惧,眼下算什么?单纯是老虎头上拔须,不给他狠狠咬一口,怕是今日过不去。
这么一想自己也委屈起来,分明是他先捉弄她,做什么要骗她喝那么苦的茶!
若非她毫无防备,又怎会在御前如此失态!
枉她方才小小感动一番,甚至逆天行道地给他按了半个“善”字的光环,没想到又被他给戏弄了!
她气恼地抬头,却见男人不紧不慢地倒了碗茶,举起来,喉咙一滚,一饮而尽。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
这让阮阮不禁陷入自我怀疑,他们喝的是同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