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这一觉睡得舒舒服服,还做了个令人脸羞的梦。
梦里,她与那人唇齿交缠,踮着脚费劲地承受着他的碾压,怀了身子的人是不能垫脚的,她急得不得了,扶着床榻要堪堪往下坐,给身子寻找支撑,他却始终不肯放她,她最后气急,踹了他一脚....
傅娆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天光明亮,暖融融的光折射琉璃窗,洒落斑驳的光芒。
傅娆坐在床上愣了许久,梦里的景象太过真实,以至于她脑子如浆糊般黏住。
目光不经意落在床前的长几....
等等,怎么少了些东西。
傅娆吓得立即起身,将长几上的账册及书本查阅一番,不由皱了眉。
傅坤的课业不见了,荣善堂这两年需准备的药单,及进货清单,也不见了。
环视一周,愕然瞧见窗下的宽案陈列着十几个锦盒,有长有方,整整齐齐叠放着。
傅娆几乎是确认,皇帝昨夜来过。
秋香在这时掀帘而入,瞧见傅娆一脸震惊,又往宽案瞄了一眼,立即上前扑跪道,
“姑娘,昨夜...陛下来探望您...您睡着了,陛下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她泪眼盈盈望着傅娆,眼底盛满了恐色。
傅娆吃惊,愣愣瞧着她,猜到秋香定是被皇帝的人给敲打过,她闭了闭眼,缓过一口气,问,“他可说了什么?”
秋香指着那些金贵的锦盒,一字一句复述皇帝的话,“陛下说....您明日要赴婚宴,他送些衣裳首饰来,希望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开开心心去赴宴。”
傅娆想起了那个梦,下意识抚了抚嘴唇,她踢得位置不是太好...只希望梦里不是真的。
他是天子,若是伤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及至衙门,傅娆旁敲侧击,问奉天殿有没有召周太医,一整天皆是心神不宁。
冬月十五,贺玲与谢襄大婚,京城一扫前两日的阴霾,晴空万里。
因是天子赐婚,规格堪比郡王,朝廷百官悉数到场,谢府门庭熙攘,贺客盈门。
傅坤恰恰休学,兼之谢襄家中亲戚不多,一再派人说要请傅坤随他迎亲。
是以姐弟俩起了个大早,这是傅坤第一次出入京城权贵圈,傅娆和郑氏替他拾掇一番,他着宝蓝的锦袍,外披玄色绣银纹的大氅,端得是俊秀清致,漪漪如竹。
傅娆寻常鲜少装扮,今日因是以媒人身份坐镇婚宴,少不得穿得喜庆些。